正文 第16章 两河快速大道

    新领主府的建设速度超出了人们的想象，当毛利筹建施工团队时，便有大小商人、百姓等自发清理建筑区内的杂物，将建设前的准备工作做的十分仔细。

    东家送来一株罕见的植株，西家拿来一块精美的玉石，北家献上一个历史悠久的石凳，南家挑来一担尚留余温的羊肉……

    还有那‘好事’之人，依据建设部的部署，组织大家给工程兵们打下手。我搬块转，你递桶水，众人你拼我比，热闹的场面倒是十分的和谐。有些年长者甚至唱起了民歌，随后逐渐演变为几方‘势力’的彪歌大赛，只在乎声调高低，不在乎跑调与否。

    领主府占地较政务院大些，西面是王玄的府邸，一直延申至凤湖。

    中间位置为四套独栋别墅，有单独的小院落，这是给王氏女预留的。

    东面也是四栋别墅，这是王玄给二王子一家预留的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，还有警卫室两处，仓库一处。余下土地被修建成绿地、花园和菜地。

    王玄好似对种菜情有独钟，西南角位置单独划了块出来当作菜地，也许他种的不是菜，而是生活吧。

    基础建筑工程交给建设部后，吉祥领政务院决定加快建设步伐，打通南部入海口，与大海相连。

    海军船厂生产的中型战舰只能在星耀湖和北星耀河游弋，无法通过南星耀河驶向大海，所以上下都很在乎南方的倒‘V’型天然良港。

    吉建一局与二局完成了港口与码头的建设后，休整了一周。一周后接管一局的张子方，与二局的吕方，被政务院赵升召见，一旁陪同的还有其他四位政务大臣及建设部部长郑三。

    “坐吧。”赵升示意二人落座。

    “今日将二位找来乃是为了修路一事。”赵升开门见山，有些干枯的老手捧着茶杯，目光凝视着二人，“我领发展的速度虽较快，但不断涌入的人口大都集中在北部区域，并不能给吉祥带来预想中的红利。究其原因，乃是人口分布不均所致，北方已是饱和，但南方仍旧稀缺，因此政务院决定，将河西大道、河东大道修至南边入海口。”

    起初，张子方和吕方听说是修路，很是兴奋，毕竟有了新的工作，大家的收入会高上不少，拖家带口的，不多赚些银钱家里的婆娘都不待见。但听闻是将两河大道修至南面入海口，顿时似被泼了盆冷水般沉静了下来，二人默契的相互扫了下目光，确认过眼神后吕方开口道：“总理，诸位委员，若是直接修至入海口，必经蛮荒之地与原始丛林，人员折损恐怕……”

    吕方的意思很明显，王玄说过，绝不会用领民的性命来换取吉祥的发展，如今总理提出在危险地段修路，似乎与当初主上的声明有异，故有此一问。

    这也正是赵升为难之处，自从东山关隘大捷后，王玄便很少过问内政，一心研究大夏格局，想借机捞些好处。

    虽是不问内政，但并不意味着放任不管，二者之间有本质的区别。

    虽说王玄如今的眼界已不再拘于吉祥一领之地，但这里毕竟是他的家，他的根，是他梦起的地方，任何一件重大决策都会牵扯到他的神经。

    因此赵升很谨慎，希望一局和二局的两位领头人，能够在这项议题上支持于他，只有如此，他才有把握说服王玄。

    “吉祥不会用领民的性命来换发展，这是铁律，政务院自不会知错犯错。然而吉建一局与二局有近两千的赤焰战俘，他们本是代罪之身，要服满三年劳役，南下修路自无不可。”

    “您的意思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就是你认为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赵升并无掩饰，这让问话的吕方有些为难。

    张子方虽是接了刘流的班，做了吉建一局的局长，但资历较之吕方却是差了许多，此时根本没说话的余地。

    “在下只是担忧人丁折损过大，无法向军部交代。”吕方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虽说战俘转交领地后，由政务部门决定命运，但战俘毕竟是军方的战利品，若有重大折损是必须要向军方通报的。一旦军方一根筋似的认死理，与政务院背道而驰，那事可就大了。若是再因此惊动了王玄，那才叫颜面尽失，百死莫辞。

    政务院众人自是不会忽略这层关系，张云道：“军部我会上门分说，只要二位顶住压力，政务院就是你们坚强的后盾。”

    话虽如此，但二人仍有顾虑。

    吉建一局与二局均有军方背景，政务院跳过军方直接给他们指派任务，本就有越权之疑，如今决议内容，还有违反主上定下的发展规律的嫌疑，他们哪有胆子做这个主？如今正是主上谋定后动的关键时刻，此时谁要是给他找不自在，那纯属是老寿星上吊，嫌命长了。

    赵升也能明白二人的顾虑所在，自从两年前王玄继位以来，人命便比天大。虽说死的是赤焰人，但那是战俘，是为吉祥劳作的俘虏，如此做法确是有伤天和。但不如此又待如何？吉祥要发展，就必须要向南拓展空间，就必须要有人为此牺牲，若有选择的可能，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。

    “领地的发展，至今依循主上当初制定的规划执行，目前河西的吉祥城及周边，河东的建业镇，均为外来人员聚集区。越来越多的外地人涌入领地，已经逐渐扰乱了我们的生产秩序，长此以往，将会阻碍吉祥的发展节奏，甚至拖累吉祥。但阻止外来者进入吉祥又不现实，终于盼来如今局面，岂能因噎废食？吉祥终究是要向南发展的，也终究会有人为此而丧命的，为何不能是赤焰人？再者，一旦两条大道打通，吉祥南北便可首尾相顾，又能获得优良的出海港口，如此相互扶持、互补，人口红利自然便体现了出来。为了发展大计、为了万千百姓，我们认为所做的这项决定是妥当的，也是必须的，若是有过，便让我一人承担吧。”

    赵升一字一句的说着，语速平稳，他们目光也一直在二人间切换。

    最后的一句显然打动了二人，目光有些柔和。赵升一直以来的形象与名声是有口皆碑的，他能下定如此决心，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。

    赵小山见状，便将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了面前的会议桌上，发出铛的一声音响，将沉思的二人目光吸引了过来，随后道：“针对蚊虫的叮咬而产生的突发性疾病，卫生部已有了些成果，届时将有大量的医护人员随行，对应药材也会源源不断地输送前线。”

    这时赵升也接着道：“可直接同那些战俘言明真相，路修通的一天，就是他们自由的那天。”

    “干了，还请政务院为我等操持好后勤，我们就搏这一回。”最终吕方还是被一众大佬打动，于是，一直被人诟病的南北相通事件只用一日功夫便定了下来，效率高的惊人。

    随后政务院诸人各自忙活去了，赵升独自一人来到了王玄的办公室。

    当听完赵升平静而有序的描述后，王玄陷入了沉默，在他看来赤焰是吉祥的战利品，只是尚未实际控制而已，若非吉祥强大的战力让人生畏，赤焰此时恐早已被瓜分一空。

    若因修路事件造成战俘大量死亡，这对以后统治赤焰会产生负面影响，是否值得尚未可知。

    “宁肯慢些，也要尽力保全他们性命，也许一年半载后，他们也是我们的百姓了。”

    赵升闻言，暮然一惊，随即狂热之色充满双目，所有所思的点点头后便转身离去。

    政务院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物资，宣传部已展开南北相通工程的招工工作，每日都有大量的外来者涌入就业指导处。他们虽被告知南方蛮荒，蚊虫猛兽众多，人身安全并无太多保障，但仍旧有人为那万一的机会愿以身犯险。

    分管民部与农部的刘权，也募集了百余猎人，辅以百人的正规军为工程队开道，充当先遣队，为施工清理道路，驱赶猛兽，打下良好的环境基础。

    福瑞木制品厂将库存的板房捐了出来，供给施工队搭建简易房屋。各种物资通过水运络绎不绝地向南输送，临时医院也建遍了每处施工之所，随时准备救治伤患。

    工人们见准备如此充分，眼中的担忧之色大为缓解，一时间士气高涨，皆言争取早日完工。

    吕方与张子方择机召集赤焰俘虏中的数十头目，将实情尽数告之。

    “原委遍是如此，你们有丧命的可能，我们为此也做了所有能做的准备，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，结果如何也只能听凭天意安排。按工期计算，两条大道完工至多一年时间便可，你们冒死换来的是提前两年获释的机会，值与不值自有公论。”吕方严肃道，“这不是在征求你们的意见，只是单纯的通报而已，希望你们能做个好榜样，争取早日完工才是硬道理。”

    众头目此时也有些为难，近两千余人的性命可不是儿戏。但话说回来，若能平安度过这一年，便早两年获得自由，这买卖貌似也不亏。

    这时吕方补充道：“完工后，若有自愿留在吉祥讨生活之人，我与张局长愿为其作保，让其落户吉祥领。”

    “当真如此？”这时众头目有些不淡定，这两个月来他们见到过吉祥太多不可思议之处，大到建筑与制度，小到人情与事故，都充满了迷人的魅力，哪怕做个毫无特权的普通百姓，生活也将有滋有味。

    “我吉祥人的重诺守信是出了名的，你若是质疑，我与张局长可立下字据。”吕方傲然道。

    “不敢，如此我们干了。”

    “对，干了！”